2006年4月18日,星期二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八版: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高利贷赌债生出罪恶
任钧成

  西方有一句格言,叫做:上帝让谁先灭亡,就会叫人先疯狂。赌博作为一种社会恶习,一旦涉足,就会让人如入泥淖而不能自拔;而在赌场上,有些不法之徒常常以“放高炮”(高利贷)的形式,向那些赌红了眼的人提供赌资。疯狂的赌博和疯狂地以赌博者为对象放“高利贷”攫取暴利的行为,已经成为危害社会安宁、家庭幸福的颗颗毒瘤。
  案件发生在2005年11月中旬,嘉兴油车港镇。小镇的一幢农家小楼底层,正在进行着一场牌九的“搏杀”。
  靠桌子西边那个壮年人约摸50多岁年纪,络腮胡子的圆脸膛此番已胀得通红,浑浊的眼神里透出其内心的焦躁不安:才一个多小时,带来的6000元钱就全输出去了。壮年人心里实在不甘,急于想翻本,可钱又从何来?
  这一切被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看得真切,他走上前关心地问:“老哥,没米啦?”壮汉回头,他认得这个年轻人,此人为重庆人,人称“三娃子”,这些人是在赌场放“高炮”(高利贷)的。壮汉脑子一热,就和一起来的同伴向“三娃子”他们借了10万元钱,讲好这10万元借一天的利息是5000元。有了钱,壮汉的喉咙又响了起来,他接二连三地下注,可无奈的是“只闻水花响,不见鱼拢来”。
  黄昏时分,用高利贷借到的10万元钱又输得精光,壮汉昏头昏脑、摇摇晃晃地从赌桌边站起身来,刚想离开赌桌,“三娃子”几个人挡在了眼前:“老哥,不要忘了明朝这个时候还钱来哟!”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,再看看他身后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小青年,壮汉的背脊上直觉得凉飕飕的。
  壮汉姓黄,上海松江区人,在平湖做点小生意,暂住平湖当湖城南新村,平时喜欢和人玩玩牌九。这次应朋友之邀到嘉兴,一进入氛围就立不起身,输了不甘心要翻本,最后倒欠了10万元高利贷款。
  第二天,黄某无心再做生意,一早就出去借钱,可跑了一天也没着落。到了晚上,他心想反正也借不到,这些人如果来要,只有请他们宽限几天。午夜时分,他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,门口传来“嘭、嘭、嘭”的敲门声。他慌忙打开门,“三娃子”领着一伙人闯了进来,不由分说,揪住衣领把他拖了出来。门外停了3辆车,黄某一看这架势,只好闭上眼睛,由他们把自己架上了车……
  还是在嘉兴油车港镇那幢农家小楼底层,黄某被“三娃子”他们推搡着押到了这里。黄某自知欠钱理亏,进去后不敢坐,只是蜷缩在角落里。“老哥,你欠我的钱呢?……”“三娃子”拉着浓重的四川腔。“我……这一时还借不到,你宽我几天好吗?”“啪”的一声,黄某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掌:“信你个鬼哟!”边上那个四川人显然不耐烦了,黄某认得这人叫余献扬,他看清旁边还有孙斐、宗利华等,这几个都是“三娃子”的人。这些人围上来对着黄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逼着他连本带利写下115000元的借据。
  “三娃子”他们要黄某在下午5点以前把钱送来,黄某刚说了一句:“没有这么快的。”这伙人抡起木棍就打,还扒掉黄某的衣服,大冷的天只让他穿了内衣内裤跪在屋中间,然后叫人用冷水从头上往下淋。黄某冻得抱住双肩,瑟瑟发抖,他想看来今天是熬不过去了,只好向“三娃子”借了手机打电话给妹夫,让他带钱过来救他。
  第3天,黄某的妹夫带了2万元钱,按照讲好的地点把钱交给了“三娃子”,可他连黄某的面也没见到。诡秘的“三娃子”收到第一笔钱后,恐有意外,当天就把黄某转移到嘉兴市区清河小区的一幢房子里。
  第4天,“三娃子”一伙人继续要黄某打电话借钱。晚上,黄某趁看管人上厕所不备偷偷地往家里打了电话。他老婆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,黄某叫她不要哭,告诉她自己被关的地址,让她马上报警。黄某的老婆不敢怠慢,马上报了警。警方接报后迅速行动,于次日凌晨冲进黄某被关押的地方,将黄某救了出来,并抓获了在场看押黄某的余献扬等4人。
  疯狂的赌博引发了这一出疯狂的闹剧,一个有秩序、讲文明的社会决不会容忍社会垃圾的蔓延,那些违背社会常理、危害社会安定的行为必定要受到法律的惩罚。黄某因自己的赌博行为已经付出了不应有的代价;“三娃子”在案发后负案逃匿,惶惶不可终日;被抓获的同伙分别被以非法拘禁罪依法惩处。